又有一人向他这边,说出几句恰到好处的恭维话,青廷一笑,直看向那人,那人诚惶诚恐的站起身,青廷嘴边,抹过一丝笑纹,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那酒液,便如一道火舌,舔着内腑而去,青廷对那人和煦笑开,“姜大人,坐!”
青廷回到王府,已是晚间。举步便往子钰的院落走去,到了门口,看着屋内明明暗暗的烛光,却忽感到情怯,脚下那再熟悉的几步,便再也迈不出去。
恰马嬷嬷从偏房内出来,见他怔在那里,不由奇怪,上前轻问,“王爷?”
青廷仍凝视着内屋,马嬷嬷以为他二人拌了口角,斟酌着说道,“宜人不知王爷今日会来,并未预备澡水,要不要老奴……”
青廷知她已回来,心终于重重放下,嘴边,却泛过不知名的滋味,“不用,我进去看看。”
马嬷嬷一楞,见他缓步入内,不知他留还是不留。
青廷推开房门,子钰正背身躺着,似已睡着,只那桌上的烛,还燃着。
青廷顿了一刻,刚要走近,却见她下了炕床,行了礼,垂首站在那里。
青廷顿停下脚步,看向她,那里恭谨站着,似远了十万八千里去,心中升起恼怒,“你抬起头。”
子钰便抬起头,只眼睛还低垂着,并不与他交接,青廷见她,一张脸也无甚颜色,清清冷冷的,整个人玉雕的一般,疏离,而没有生气,青廷隐隐感到那撕扯了一整个午后的伤口,终汩汩流出血来,声音也因发哑而干涩,“孤要更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