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慈太后摇了摇手,采姑只能闭了嘴退到了一旁。
采姑伺候圣慈太后也已经有十几二十年,见识过圣德太后如何显赫威风 ,圣慈太后如何隐忍委屈的。
若换了采姑是圣慈太后,这人死了便死了,自己还来看什么?难不成还怀悼她?不落井下石已经够宽仁厚道了。
采姑猜度圣慈太后心意,低声说:“其实倒不是南景宫的宫人敢刻薄苛扣……奴婢听说,穿其他衣裳都会被她撕得粉碎,又不能任她袒身露体不成体统,所以给她穿这个,起码这个撕不坏。首饰也不敢给她戴,她什么都往嘴里塞。南景宫的宫人被她打伤抓伤的不是少数,后来只能让她待在小院里,由宦官看管……”
“其实她当年有好几次机会可以将我杀了,可是阴差阳错,她能动手时没下手,反过来后悔了,又没有机会了。先是顾忌先皇,后来又顾忌皇上和安王……”圣慈太后叹了一口气:“其实先皇说得对,她这个人脾气坏,性子直,并不是做皇后的料子。虽然风光这么多年,到头来……”
这话采姑可不敢接下去,只说:“娘娘,这里阴寒污浊,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还好这回圣慈太后听了劝,采姑长长的松了口气。
天气阴沉沉的,出了南景宫,天就下起雨来。采姑扶圣慈太后上了步辇,撑起伞跟随在后。
雨势渐紧,远远的看见有人从宫道那一端急奔而来。
圣慈太后疑惑地说了声:“停下。”
采姑快步上前:“娘娘,看着像是皇上身边的……”
不用她说,圣慈太后也看到了。
那人到了近前,一头一脸不知是汗是水,跪在雨地里颤声说:“太后娘娘,三皇子殿下……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