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若一顿,他为何要这样说。
他明明不过几个月前才认识她的,关于他的从前,他又如何得知?
这一刻,从前曾闪过的念头忽然又出现了。
她禁不住抬眼看他,难道,他也是……
也是重来的?
而她面前的青年却并不逃避她的目光,一双深眸静静与她对视,其中仿佛盛满了想要叫她知道的话语。
“主上……”
忽然有声音响起,一下打断了二人的对视,安若惊的回了神,与此同时,赵达出现在了视线中。
赵总兵原本脚步匆匆,待望见二人的情形,却一下停步闭嘴。
他欲言又止,想跪地请罪又不太敢,一副搞砸了大事的神色。
安若面上不禁蒙上一层绯色,又惊觉自己的手腕还被独孤珩握着,赶忙挣了开来。
赵达,“……”
啧,果然搞砸了!怎么办,跪地请罪吧!
如此情景,今日的话怕不是只能中断,独孤珩只好敛了神色,问赵达,“何事?”
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赵总兵老老实实垂首,“王府来人接驾,就在前方。”
独孤珩此番春日出门,却拖到夏末秋初才回,王府众人尤其母亲李太妃早已等急,知道他今日回城,一大早就派了人前来相迎。
独孤珩暗叹一声,只得发话,“启程吧。”
赵达应是,赶忙去招呼众人,安若也匆忙回了车上。
镇北王府的人很快到来,以左右长史为首,后头跟着文武官员侍卫等几十余人,场面甚为浩大。
阮家的马车跟在最后,离镇北王的车驾颇有些距离,芳若与明瑜好奇的从车窗悄悄看去,只能隐约看见有许多身着官服的人在向独孤珩的马车叩首,唤着“恭迎王爷”,叫他们一时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或许,他们此时才真正意识到,他们的“表哥”,真的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,与他们并非同个世界的人。
车马再度起行,又是近两个时辰后,终于进了庆州城。
此时天将日暮,独孤珩自是要回王府,赵达则禀报了一声,先领着阮家人入了自己府中。
庆州与汴京相聚千里,风土多有不同,就譬如城中建筑,多为古朴务实的风格。
赵府亦是如此,阮家人才下马车,就看见一座简洁大气的院落,院门口候着一些人,一见赵达,立时行礼。
领头的是位妇人,看模样比秦氏大约小两岁,一瞧就是贤惠能干的面相,其后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,大的看上去与芳若年纪差不多,个头却高出不少,眉眼与妇人有些相似,实打实的一位俊秀少年郎,小的则同明瑜不相上下,身板虎头虎脑,双目炯炯有神,颇有赵达的影子。
两个男孩一见到赵达,立刻迎了上来,亲热唤着爹,赵达哈哈大笑,挨个摸摸脑袋,又为众人相互介绍了一番。
阮家人这才知道,此乃赵家两位公子,大的叫赵旭,小的叫赵仰,那位妇人便是他们的母亲赵夫人,娘家姓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