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真的是你娘吗?如果是的话,那你未免也……”
话没说完,庄沢方才从袖中摸出的两柄十字暗器,自第一柄扎入疯妇人的腿脚后,第二柄摁进了他腹部的伤口处。
黑衣人眉头狠狠一皱,额角刹时有冷汗落了下来,不过纵是这样,他也只一瞬便恢复,保持着愉悦的笑容道:“你的小夫人呢?她现在如何了?”
庄沢的拇指停留在暗器露出的尖端上,轻轻摩挲,覆下眼睫将眼里的杀意都掩藏了去,缓缓绽出一笑,“她死了,你同样活不了,不过本官仁慈,若是你现在肯将解药交出,本官倒是可以考虑……是否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闻言,黑衣人笑得更大声了,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,笑到停不下来。
不过当那柄暗器刺破主人指腹的同时,深深埋进他的腹内,再多的笑意也都停住了。
他咬牙望向眼前的人,看到他含着笑,将那只受伤的拇指抚上他脸,宛若最温柔的爱抚,却将拇指不断渗出的鲜血抹在了他眼睛上。
温热又黏腻的触感,不适到让人想呕吐。
他的眼前一片猩红,以至于连面前人的面容都看不太清,透过层层猩红,只看到微红的嘴唇后,整齐的牙齿泛着寒光,犹如要吃人的恶鬼。
他轻了又轻地说:“那你便同她陪葬吧。”
玄袍的下摆无风自动,来人一如来时那般,步伐沉稳从容,渐渐消失在了牢内。
鲜血滴滴嗒嗒落了一地,宛若极致艳丽的颓靡不堪的花朵,一簇一簇绽放开来。
黑衣人不再咬紧牙关,脸色一瞬间也白上了许多,他往地面狠狠啐了一口,“有病!”
第二日,庄沢在例行朝会过后讨要千年人参,简要直白,老是被威胁惯了的季明殊,在案桌后都忍不住蹙了蹙眉。
“九千岁,这人参于朕也无用,朕早已赏赐给母后,若是九千岁需要,同母后商量即可。”
季明殊为自己这一时的大胆言行,装成了祸从口出以至于惴惴不安的模样,低眉顺眼地盘算好了接下来的说辞。
谁知道眼前的人却并未同他计较,只是转身而去,看样子是真听他话去讨要人参了。
季明殊松了口气,转眼想到他活蹦乱跳的模样,又在脑海里想到了另一个曾经信誓旦旦的人。
他沉了脸色,唤来与九千岁府中眼线交接的死士,又派了一瓶毒药过去的同时,还多写了一张隐秘的小纸条。
而太后那边,见到九千岁前来,注意力落到了他手指包着的伤口上,连忙问道:“九千岁这是……”
庄沢没有接她的话,直接说明来意:“前几日黎国上贡的千年人参,在哪?”
太后暗自咋舌,还真是不客气。
她让宫人去取人参,又带了些醋味问道:“这些人参,哀家都还舍不得吃上一株,九千岁这倒好,全要去了,可还是为了那水榭中的人?”
庄沢没有回话,太后说道:“哀家就知道,你对她还念念不忘,当初还口是心非,骗哀家说,早已忘了,转眼间倒好,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