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暄挽了晴容,带领甘梨大步走向殿门,赵王尾随垫后。
却听数人高声呼喊,四人步伐同时微凝。
——刚一转身,又出状况?
退至门边,只见本就头破血流的永王摔了个鼻青脸肿,却不知怎的,竟爆发神力,瞬息间打倒三人。
他在拉拉扯扯的混乱中推翻魏王,还腾跃跨坐在其腰间,抡起大拳头,猛地一拳拳砸向其胸腹。
“本王杀了你这寡情薄义的负心人!”
“二哥……”
魏王生来文秀,被他压得呼吸不畅,更经不住他一连串重拳,连呼救声也挤不出。
宁贵人如何能忍受爱子被一疯子暴打?
“夏昂!你滚开!”
她哭喊着,以素手拨开侍卫阻挡在前的刀剑,奋不顾身扑去,横在魏王身上,用后背替儿子抵挡重击,更拔下发簪,往永王的方向一顿乱扎。
“贱人!找死!”
永王被连扎数下,目露凶光,右手提起宁贵人的衣领,猛力往边上一丢。
宁贵人瘦削身身板凌空飞起,后脑重重砸在腾云雕龙柱上,“嘭”的一声,暗含骨裂之音。
魏王惊呆,片刻后才迸发哭腔:“娘——”
他左右手胡乱在红毯上摸索,恰巧碰到一块酒坛碎片,以书生之力奋起刺向永王。
永王依旧沉浸在柑桃香膏、致幻菌和醉千秋三者所营造的幻象中,只想与“负心人”同归于尽。
他狞笑着夺过碎陶片,再一次伸手,狠狠掐住眼前人的脖子!
“快救魏王!”
夏暄几经辛苦,方从人圈包围缝隙间瞥见危急形势,怒声喝道。
众侍卫不再怠慢,咬牙挥刀,劈向永王的上臂!
千钧一发,一道影子硬闯入殿,嗓音嘶哑:“刀下留情!”
此人身法其快,比他更快的,是几枚黄澄澄的铜豆子,“叮叮咚咚”几声,击落众人手中钢刀。
正是戴小将军戴雨祁。
他紧咬牙关,扣向永王右腕,一提一扯,硬生生卸下腕臼;待对方痛苦挥出左拳,他用同样手法,再脱落其左手的手臼。
永王双手乏力,盛怒下挣扎而起,以肩膀猛力撞向戴雨祁。
戴雨祁悲愤交加,大手摁住他的肩:“醒醒!是我!”
永王浑沌中张口乱咬,遭戴雨祁卸落下巴,再连点周身大穴,双足一软,直挺挺后摔。
戴雨祁长臂将他接牢,哽噎道:“别闹了,别争了,别再折腾了……往后你在哪儿,我去哪儿便是。”
永王神志凌乱,意欲反抗还击,终归动弹不得。
戴雨祁接过侍卫递来的皮筋粗绳,将他双手双脚绑好,才逐一替他接臼和解穴。
永王怒火中烧,如一条巨大的虫子乱扭乱拱,面目狰狞,哪里还有平日的俊雅容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