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在此进退两难的局势下,她只能选择辜负他的心意。
假如来日成叔嫂,此刻的回绝不会落人话柄;若是真结为夫妻,她定然诚挚致歉,多加安抚。
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,她便要履行婚约,明明为长久以来的愿望,却似在刹那间掏空她的心。
她突然恨自己不够坚定,也对太子的一再撩拨而暗怀怨气——那家伙!仿佛在初相识没多久,就没再视她为未来嫂嫂!
而她因日夜不同身份形体的接触,也逐渐深陷于他的温柔庇护……
是时候从若即若离的亲密中抽身而退。
晴容持久的沉默,使得本就僵滞的气氛如凝固了一般。
乐云公主丽容仍旧挂着假笑:“今儿难得热闹,何不一同用膳?正好……九公主送赠的甘泉露还剩两瓶呢!”
她不扯赤月国的佳酿倒也罢了,提及此酒,无疑令夏皙记起赶赴行宫路上及后来的种种,打抱不平的恼火又熊熊燃烧。
“姐姐和四哥慢慢吃,多吃些!”夏皙一把拉住晴容,“妹子随我去吃海参宴!清漪在等咱们呢!”
她不等晴容应承,草草向兄姐行了半个礼,自顾拽着那截纤细手腕,硬生生把人拖走。
乐云公主掀了掀唇角,未再挽留。
府内众人见嘉月公主来去如疾风,纷纷退至一旁,垂首噤声。
出了华丽的公主府,夏皙顺势将晴容推上自己的马车。
“怎么回事!你好端端的,干嘛跑乐云姐姐府里?”
晴容尚未落座,已遭她咄咄逼问,又无法告知菀柳事件的真相,更没敢提太子,只好含糊其辞。
“在行宫时,我听闻乐云公主为房舍着火而怨愤,连狩猎也未曾参与,我心中过意不去,想着既然回京,该赔的礼还是得补上……”
“那……你有必要和四哥眉来眼去、耳鬓厮磨吗?置我三哥于何地?他马上要抵京了!!”夏皙气恼更盛。
晴容心下委屈:和我“耳鬓厮磨”的,是你另一位哥哥!
可她哪里敢招供?
“魏亲王和你有近似想法,生怕我在乐云公主府受辱,才急匆匆赶来……”
“关他屁……关他鸟……关他何事!”
盛怒之下,夏皙几乎要骂脏话,缓了缓气,又握住晴容的手,“姐姐她……没为难你吧?”
“没,乐云公主亲手点茶招待我。”
“那就怪了,”夏皙明眸掠过狐惑,“平白无故,怎会态度大变?难不成真掌握了小道消息?”
“其实,乐云公主私下不难相处……”
“你初来乍到,懂个鬼!她必在争取你认同,没准儿想打通赤月国的生意渠道!我和她闹了十几年,掂不清她几斤几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