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意思是……?”
“九公主若能走动,咱们或许可冒险绕去另一条道,等待甘棠他们接应,再一同从密道回挟苍园。”
随夏暄改道而行,晴容稍落后半步,趁他没在意,反手摸向背部痛处。
触不到任何伤痕或衣裳破裂,莫非……魂魄入侵动物身体,会因伤病等原因,承受部分痛苦?
然而她没空愧疚,如若自身难保,哪里能兼顾受伤的野兽?
她借痛意抵挡困乏,奈何奔波劳碌一整日,外加翻山越岭,终难支撑,再度有了咳喘之兆。
“是我太托大了!”夏暄缓下脚步,探臂相扶,苦笑道,“满心认定能瞒天过海,岂料……”
“殿下……咳咳,切勿自责,咳咳……”
晴容意欲劝慰,偏生一开口便连连咳嗽。
夏暄搀她到一旁:“我背你走一段路,可好?”
晴容深知再逞强下去,只会彼此连累,红着脸脸悄声说了句“有劳殿下折节”。
他背转身半蹲,等她乖乖贴来,双手托牢她的腿,快步踏入深山。
又一次躯体相贴,暖意太过熟悉,外加两臂缠绕至他颈前,晴容自觉将下颌搁于他肩头,很快进入半睡半醒状。
夏暄感受她均匀呼吸散发薄香,萦绕耳根,绵软细腻,温婉缱绻,教心尖如遭小猫轻挠。
好像……对她有一点在意。
比“一点”,多一点点。
起码,发自内心不愿喊她“嫂子”。
笔墨随心,画如其人,九公主才貌双全,志洁行芳,确为不可多得的佳人。
夏暄早于年少时立志,来日娶妻,需两情相悦,心无旁骛,与之偕老。
让他的妻不必像母后,真心尽托,还需故作大度,和他人共享圣眷。
遗憾大宣数百年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——番邦异族女子,不得封后,子嗣不作继位人选。
“殿、殿下……”
一声清浅呢喃勾回夏暄神思,柔软嘴唇蹭在他颈上,诱发肌肤乃至身心麻痒。
他喉结滚动,沉嗓浑浊:“怎么了?”
“疼……”
晴容呜咽细语,清泪滑落,烫得他一颤。
“哪儿伤着了?”
夏暄柔声发问,迟迟等不到回答,方知是呓语。
这小姑娘,对他很是信赖呢!
他唇畔扬起噙蜜的弧度,却在听清下一句时凝住,心上聚拢疑云,经久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