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眯眼望着张太傅,而后冷笑:“太傅也知道今日是朕的寿辰,却来说这些扫兴的话。赈灾的银子早已经拨下去,且南方本就雨多,水患不足为惧,只你们大惊小怪,自己办事不利还要怪在朕的头上?”
他重重喘了口气,“张太傅是老臣了,自前朝起就在宫中任职,如今可是觉得朕比不上他?”
话里的他是何人,不言而喻。
前朝谢皇。
张太傅满头冷汗,哆嗦着唇:“......臣绝无此意!”
皇上冷哼一声,刚要开口,却见方才一言不发的谢之州站起身来,而后垂眸盯着席上的众人,眉眼冷肃,就连声音也泛着股寒凉,“既然各位大人连这么点子事情都办不好,合该全杀了才是。”
男人站在高台之上,垂眸俯视底下众人,眸子黑沉让人望进去,仿佛就沉入万丈深渊。
他话一出口,底下早有几位与此事有牵连的官员跪在了地上,抬眼瞥见腰间的漆黑长剑,却是哆嗦着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。
张太傅自然也被他话里的冷意给惊到了,愕然抬眸,视线紧紧凝在男人的身上,面容带着不敢置信,亦闪过不被察觉的自责。
他凝眸,面色越来越复杂,倒是一点也看不清上方男人的心思,只拱手道:“眼下对官员的惩罚倒是次要,实在是流民太多,南方许多州县的百姓衣不果腹,当务之急是要安下民心才是!”
张太傅此言一出,也有人站出来道:“臣近几日倒是听闻百姓口中传的一人,时常救助百姓,就连南方灾区也受到他的馈赠,是众人口中的观世音菩萨。”
“哦,此人是谁?”谢之州浑然不在意,只随口问道。
“并没有留下任何名姓,只在捐献的物资中放着一张信封,落款是一个元宝形状。可见此人倒是真心为民,若是召集城中富豪,想必银两也不是问题!”
听到此言,魏宝亭本来低垂的眉眼倒是看了过去,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移开,拿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。
席上众人吵吵嚷嚷,直至皇上听的头疼,甩袖离开后,宴席这才结束。
魏宝亭起身,坐的浑身泛酸,便只小小的抻了抻腰杆,刚要离开大殿,却见魏紫安走了过来。
她的步子迈的小小的,一派端庄小巧之感,就连声音也低低弱弱的,“六姐姐,我有些话想与你说。”
“啊,”魏宝亭一愣,显然没有反应过来,她与魏紫安本来就不熟,平常见了也只是点头的交情,不过她还是挺好奇她要跟自己说什么的,于是点点头,“好啊。”
她随着魏紫安去了宴乐宫后方一偏僻的院落里,宫内长河蜿蜒穿过,旁边一凉亭伫立。
见魏紫安将身边的人挥退,又道:“六姐姐,这些话不方便旁人听到。”
魏宝亭也不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,毕竟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,总不能把自己推进河里去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