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觉得他心头忽然飞快地跳动了起来,鼓噪得难受,心跳越来越快,仿佛一个疯狂的示警。

他茫然又难受,差点儿掉下眼泪来:“先生?”

俞峻攥着玉佩的掌心又紧了一寸,不知道是在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,张衍的眼泪几乎掉在了他心上。

血脉相连的触痛令他心头都好像收紧,收紧成了个小拳头,心上这滴眼泪烫得他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。

“……永庆八年的时候,我奉命来江南治水,正停留在越县。”

“……你是什么时候生的?”

张衍忽然像察觉了什么:“学生是12月的时候生的。”

那往前推,张幼双怀他的时候该是在春天。

春天,他那时候的确是在越县,彼时他将要还京,赵敏博为他设宴饯别,他不胜酒量,喝得多了点儿,回去的时候才发现玉佩没了。

在看到玉佩的第一眼,他好像就没考虑过玉佩遗失被张衍生父捡到的可能性。

好像本该如此,顺理成章。

如今这细节一一都对上了,更再无这个可能。

掌心的白玉佩几乎快陷入了皮肉里,这股异物感好像也透过了掌心肉,深深地扎进了心里。

松雪无尘,小院飘寒。

纷纷密密的雪花落在了俞峻肩头,发间,他静默地站在那里,几乎快要凝成了一座冰雕。

就在这时,俞峻忽然想起了那个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梦,那个逼真的梦,以至于他回去之后依然记了好几年。

他一向是个实干者,信奉身体力行,向来不敬神佛,对鬼神之事敬谢不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