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保才代入张衍这方,不由为其心悸脸红,额上冒汗,压力再也无法使他保持冷静和体面。

他也就勉强能听懂一二。这问答全援引自朱子集注,兼采榦、辅广、陈淳、真德秀、蔡模等十三家之言。

能将这些名家注疏翻来覆去,颠来倒去,倒背如流,以经解经。可想而知,是将这四书内容玩熟到了何等凶残的地步。

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密如鼓点的快速问答。

张幼双也觉得有点儿口干了,端起桌子上的水,咕咚一饮而尽。

张幼双喝水的功夫,祝保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,这才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。

然而还没缓过神来,张幼双却又开了口。

“张衍,我问你,以子曰为题,顺破要怎么破?”

祝保才咕咚吞了口口水,彻底懵了。

这怎么直接又跳跃到“破题”上了?

破题不比贴经、以经解经之流的容易,“破题”可谓是八股文的重中之重。

然而张衍只是略一思索,便给了个笃定的回答。

“匹夫而为百世师,一言而为天下法。”

张幼双换了个姿势,压着腿,继续追问:“大学之道?”

张衍不犯思索道:“圣经论大人之学,在于尽其道而已矣。”

一声脆响。

两人齐齐扭脸看去。

就看到祝保才保持着个端碗的姿势,愣愣地站在了门口。

这白底青花的碗砸落在地上,摔了个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