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外面雨声似乎夹杂着脚步声。
似锦侧耳倾听,断定脚步声是向这边走来的,便放下茶盏,走了过去,打开了门。
门外正是康嬷嬷,她手里提着气死风灯,另有一个丫鬟为她打着伞。
康嬷嬷原本举手要敲门,见门开了,似锦立在门后,先惊后喜:“周姑娘!”
似锦不待她开口,便道:“他的病又犯了?”
康嬷嬷眼睛湿润了,吸了吸鼻子,低声道:“疼得在床上缩成了一团,大夫开的药里有曼陀罗,他不肯服用,说服了这药会变傻。”
似锦心里也难受,道:“我这就过去。”
画堂春里静悄悄的,浓重的药味夹杂着凉阴阴的速水香弥漫在楼中。
似锦进了小楼,直奔屏风后。
拔步床床头小几上摆着一盏水晶灯,帐幔用玉钩挂了起来,林岐背对着似锦缩在床上,弓着身子缩成一团,青丝散在白绫软枕上,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,骨节一粒粒突起,分明是瘦到了极点。
似锦这时候再清晰不过地意识到,许凤鸣就是林岐,林岐就是许凤鸣。
她在床边坐下,伸手抚着林岐的后颈,察觉到他身子在颤抖,一颗心似坠入冰水之中,刺刺麻麻地疼。
似锦深吸一口气,吩咐康嬷嬷:“把药拿过来。”
先止住疼再说。
林岐已经够聪明了,不用再聪明了。
前世的他,可是早早逼洪武帝禅位做了太上皇,让强势的许太后沉醉易学不再干政,令手握兵权割据一方的安国公府交还军权,阖家迁回京城,还施展雷霆手段镇压了镇南侯叛乱,令煊赫百年的镇南侯府一败涂地,子孙处死的处死,流放的流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