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微舌根还是苦的,眼睛里就略带了点儿无奈:世上怎么会有人不嫌苦呢?
皇上问:那可是苦的厉害?得她点头,便道:既是苦,怎么还一声不吭的,合该说与我知道才是。
明微眼眸一闪:说与您,您允我不吃药了么?见他摇头笑,说这个不成,就也挑唇一笑,说:您瞧,我说和不说一个样不是?
这不一样。皇帝捏捏她的下巴,你不说给我,嘴里苦着,心里或也有苦,若是说给我,我可任你打骂一通出出气,叫你心里是舒舒服服的。
他意有所指,明微也是听懂了的,却不好接话,就朝他笑了笑。
摇曳的烛光给那如玉的容颜镀上了一层暖色,那笑里也沾了许多烟火气,陛下凝着她往后一靠,倚在了迎枕上,顺势把她也拉下来靠着自己,扯了素丝被盖在她身上,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儿话,双双就睡着了。
皇上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给冻醒的,脑袋晕,鼻子里塞了一团棉花似的不透气,查她两层丝被盖得严严实实,又被自己裹在怀里,还算暖和,才放心下来,轻着动作把人抱去了床上,细细看了一会儿,披件衣裳往外头去了。
陆满福是才起来的,正想伸个懒腰准备叫自家主子起床,手才伸出来就见门口晃悠出了一个影子。
他胆小儿,吓了一跳,忙顺势跪下去请安。
哐当一声膝盖撞地的闷响,万岁爷险些给他一脚,冷着脸睨了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