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浅葱抱着一堆的衣物在后院拼命的搓洗着,捣衣声断断续续的响了许久,她才将江之鲤的衣物洗干净晾晒在衣杆上。月色下,纯白的亵裤在微风中飘动。
陆浅葱赶紧掉开视线。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成年男子浣洗贴身之物,连赵徵的都……
手上的动作一顿,陆浅葱缓缓垂下眼,自嘲的一笑:好端端的干嘛又想起他?
陆浅葱从王府里穿出来的那一身绫罗绸缎沾染的泥水太多,怎么洗都洗不干净,她朝老板娘要了几块皂角,折腾了半响才洗干净晾挂起来。
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脖颈,却无意间抬头看见广袤无垠的夜空,万千星斗汇聚而成的天河,月影扶疏,她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吐出浊气,只觉得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。
她一生坎坷,也曾高高在上,也曾跌入云泥,却仍然坚信:世上还是好人多。
把火撒出来,会灼烧他人,把苦咽下去,又会酸疼自己。唯有不骄不躁,不贪不厌,不憎不恨。
现在酉时刚过,还不算太晚,陆浅葱向掌柜的打探了一番本城的当铺,便孤身匆匆出了门。
当铺内,她摸了摸腕上的金玉镯子,终是狠狠心褪下一只来,换了二十两银子。
虽是母亲陪嫁的遗物,但陆浅葱如今流落江湖,吃穿住行哪一样不需要花钱?汴京如今是呆不得了,她思忖着南下,寻个安稳和平之处开个酒肆,粗茶淡饭安度余生算了。
回客栈的路上,陆浅葱又花了一钱银子买了几身换洗的粗布衣裙。